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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论坛·《东南亚》2001年第2期

新加坡的宪政与法律制度

任超

新加坡早在海峡殖民地时期就开始了制宪活动,其后经过自治宪法、州宪法直至共和国
宪法的发展,体现出新加坡从隶属于英国的殖民地走向最终独立的历程。更为重要的是,从
其发展的经历中,反映出新加坡对西方先进宪政制度的借鉴过程。

一、海峡殖民地宪政法律

1926年,英国将新加坡、马六甲、槟榔屿三块殖民地合并成立海峡殖民地,隶属于孟
加拉总督管辖。在海峡殖民地成立初期,新加坡等三个地区尚处于开发早期,经济还没有发
展起来,殖民地在整个日不落帝国的地位尚未得到充分重视。但是随着海峡殖民地境内经济
的发展,特别是通过两次鸦片战争,英、法两国用武力迫使中国完全打开国门后,西方廉价
的商品如潮水般涌入中国,西方列强则疯狂攫取中国的自然资源运回国内以支持本国资本主
义的发展。在这种情况下东西方海上交通显得十分重要,东来西往的船只日益增多,这为处
于东西方海上交通运输十字路口的海峡殖民地发展转口贸易提供了极好的机遇。十九世纪六
十年代中期,海峡殖民地的战略地位已日益凸显,英国殖民者也看到了这一发展趋势,决心
提升其地位以更好地为英国的全球战略服务。
1867年,海峡殖民地移归英国殖民部直接管理,成为直属殖民地。同时,通过英王敕
令的形式颁布了《海峡殖民地宪章》,在海峡殖民地建立起完整的政府组织体系。根据该宪
章,海峡殖民地效仿西方三权分立的模式建立起自己的政治体制,按照英国的法律思想与传
统实行法治管理。这一统治措施与制度对该地区的早期发展确实产生过积极的作用,通过先
进的法律制度保持了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繁荣。但是,殖民者采取的各种措施归根结底,其
根本目的乃是维持殖民统治,维护他们的经济利益。正如英国学者特恩布尔所说:“这种体
制适应了殖民经济的部分目的。虽然商贾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没有实际的权力,但是他们的
呼声受到政府的重视,大众对政治的冷漠也使种族不和降到最低点。在和平发展时期几乎没
有对政府的批评。”①
《海峡殖民地宪章》的主要内容是为殖民地建立完整的政府机构,改变过去权力过分集
中于总督,没有专门化的行政管理部门,司法权与行政权混在一起的状况。根据该宪章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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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②首先,英王任命的总督代表英王,是殖民地唯一权力合法性的来源,是海峡殖民地最
高行政长官,并且兼任海陆空军总司令,掌握殖民地政治、经济、军事大权。同时,总督还
有一定的立法权,他兼任立法会议议长,有权任命非官方议员。立法会议所通过的法案须经
他的批准方能生效。其次,立法会议是殖民地的立法机关,由13名官方议员和13名非官方
议员组成。它的权限是制定管理当地人与外国人的法律、诉讼及财政法规;在英国议会的批
准下制定其它必要的各种法规。成立初期,立法会议在总督和总督任命的官方议员的控制
下,权力有限,基本上是一个摆设品。但是十九世纪末以后,随着殖民地经济的发展,新的
代表工商业阶层的力量逐渐形成,他们强烈要求通过进入政治上层保护自己的经济利益,至
此,立法会议中非官方议员的数量逐步增加,他们代表着海峡殖民地各种商业阶级的利益。
这种情况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对制约总督独揽大权后恣意行为起到一定的作用,同时,也
唤醒了殖民地民众的政治意识,为摆脱殖民枷锁后自己管理本国事务打下了良好的基础。③
再次,行政会议是总督的辅佐机构,由政府各部门的部长组成。理论上说,行政会议应当是
立法会议的执行机构,但是,由于行政会议的议员是当然的立法会议的官方议员,总督又兼
任立法会议的议长。所以在实践中立法会议反而处在行政会议的控制之下。虽然宪章规定除
了十分紧迫的事情外,总督必须将所有重要事务向行政会议提出咨询,并由行政会议投票表
决,但一般来说,行政会议中的官方成员要根据总督的提示进行投票,这样,表决结果总是
在总督的掌握之中。除此之外,殖民地还建立起完整的司法机关。1826年海峡殖民地成立
之初即设立法院审判辖区内的刑、民案件。但是直到宪章颁布后,才参照英国模式建立了完
善的法院体系,包括最高法院与各级地方法院。同时设立的还有总检察长一职,这一套司法
体系在新加坡独立后一直沿用至今。有一点应当值得注意,虽然海峡殖民地的司法体系是相
当完善的,但是其司法终审权却始终掌握在英国人手中。通过枢密院司法委员会掌握的司法
终审权,按照遵循惯例的普通法原则,英国殖民者始终影响着殖民地法律的发展。

二、新加坡自治宪法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军于1942年2月15日占领新加坡,开始了三年零八个月的统
治。日军在占领时期的法西斯统治,使新加坡人民遭到了巨大的损失,日军到处敲许勒索、
横征暴敛,使新加坡的经济发展停顿,人民生活极端困苦,处于水深火热之中。④1945年8
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同年9月,英国殖民者以战胜国的身份重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