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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政治经济学2007年第7期

美国贸易保护主义的政治基础3
———以中美贸易摩擦为例

李淑俊倪世雄

【内容提要】近期美国政治经济的变迁引起人们对美国贸易政策走向的忧虑。作者构建了
国际体系与官僚政治决策结合的研究框架,以中美贸易为例,分析了美国贸易保护主义的政治基
础。根据该分析框架,美国贸易政策以自由贸易为主兼顾贸易保护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在布什任
期内乃至更长时间内将处于更加显著的位置,美国对华贸易政策亦是如此。
【关键词】美国贸易保护主义;政治基础;国际体系;官僚政治
【作者简介】李淑俊,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倪世雄,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
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邮编:200433)
【中图分类号】D8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9550(2007)07-0069-06

2006年美国国会中期选举,美国国内政治版图丕将较之自由贸易而处于更加显性的位置:美国对华贸易
变。民主党在时隔12年后同时控制参众两院,为2008政策亦依从这一结论。
年总统大选营造了有利氛围。有鉴于民主党传统上是
贸易保护主义的中坚力量,这引起美国内外对美国未来
一国际体系与美国贸易保护主义
贸易政策前景的普遍关注,美国会重新陷入贸易保护主
义的泥沼吗?近期发生的中美经贸摩擦更加深了人们
的疑虑。为此,我们须追本溯源,分析贸易保护主义产自二战结束以来,美国贸易政策的主旨是自由国际
生的基础。已有文献研究表明,纯贸易理论已不能充分经济秩序,但贸易保护主义始终贯穿其中。究其原因,
诠释美国贸易保护主义,从政治市场出发的国内官僚政乃国际体系使然。肯尼思·华尔兹(KennethWaltz)认
治将研究重点集中于贸易政策的决策过程;后者最为美为,国际体系包括两个变量,“其一是结构,其二是单
②
国学者所欣赏,中国学界亦有不少学者采用此类方法。位”。如果视美国对外经济政策为一种国际结果,则其
但是,这种研究方法最重要的缺陷是仅囿于“政策制定形成缘由并不只是在一个方向上,“一些原因处在体系
①
的政治意图、过程、机制和结果”,将国家机构之间的结构层次上,另一些则处在单位层次上”。③因此,这种
政治无限放大,殊不知任何政治行为的产生都离不开行贸易政策的形成既有国际体系结构原因,也有美国自身
为体生存的体系环境。如果进一步将这种官僚政治决因素。
策拓宽,国际体系作为单一要素加入,两者共同解释美
国贸易保护主义,那么研究结果将对美国贸易现状具有3对于匿名审稿人对本文的修改建议,作者在此表示感谢。文中观
更大说服力。本文联系中美贸易近期案例,运用国际体点由作者个人负责。
①盛斌《贸易保护的新政治经济学文献综述》载《世界经济》
系和政治决策过程结合的分析框架,探讨了美国贸易保::,,
2001年第1期,。
护主义的政治基础。根据该框架,自由贸易仍将是美国
②KennethWaltz,TheoryofInternationalPolitics,NewYork:McGraw
对外经济政策的主要目标,但贸易保护主义是其重要补HillPublishingCompany,1979,p.79.
充成分,在未来布什总统剩余任期甚至更长时间内,它③倪世雄等:《当代西方国际关系理论》,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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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贸易保护主义的政治基础

2006年版,。“对霸主国来说,第一个优化政策是实施最适当的贸易
(一)国际体系结构与美国自由贸易、贸易保护主限制”,从而改善它的贸易条件。⑥这些贸易保护主义
义措施包括:最优关税额、操纵通货和其他干预经济联系
所谓结构,即为经济整体中各部分在一段时间内与的措施,企图强行改善自己的地位。如面对中美贸易失
其他部分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这一结构为活动主体企衡,美国不断提出限制措施:有议员提议对中国所有出
图实现它们的目标提供了机会和制约。①二战后的国际口到美国的商品加征27.5%关税、政府不断贬值美元以
政治、经济结构是以美国为中心,这一霸权结构一方面及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年度报告(2007年)指
使美国对外自由贸易经济政策占据主导地位,另一方责中国不公平贸易行为等。尽管这些措施一方面会引
面,随着霸权的衰落,贸易保护主义凸显。起贸易国的报复,另一方面也将削弱美国在霸权结构中
根据霸权稳定理论,霸权国具有经济上的明显优的领导地位,然而,“由于霸权国实力下降,它越来越想
势,通过自由贸易,它可以获得更高的经济收益。其中,到利用自己的有利地位”,抵制新兴国家,使结构变得对
霸权国指在政治、军事和经济上具有压倒优势的国家,自己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