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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门法专论

国际河流开发的区域合作法律机制3

贾琳

摘要:世界范围内的水资源短缺导致国家之间的“水冲突”,尤其是因国际河流的利用
导致的冲突时有发生。除了政治和外交努力之外,运用国际法的手段来解决国际河流冲突成
为各国的共识。本文试图梳理现有国际河流的国际规则,分析国际河流开发过程中的各种国
际利益冲突,为国际河流开发提出一个新的框架———建立在多边协定根本原则基础上的区域
合作机制,以期通过国际法的手段预防和解决国际河流开发引发的国际冲突。
关键词:国际河流;区域合作;法律机制
中图分类号:DF9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8330(2008)05-0104-07

世界范围内的水资源短缺导致国家之间的“水冲突”,尤其是因国际河流的利用导致的冲突时有发
生。跨境淡水资源是不可替代的基础性自然资源,国际河流又是跨境淡水资源中利用率最高的一种。
国际河流的“自然流动性”使其开发直接影响到流域内各国的社会、经济、政治和环境等各方面的综合
利益,国际河流水资源配置正成为世界各国家、地区和利益团体之间竞争和引发矛盾冲突的导火索。据
新华社2003年3月21日电: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第三届世界水论坛上发表的报告显示,世界上263条国
际型河流中至少有158条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管理问题,争端河流遍布全球五大洲。
我国人均水资源仅为世界的四分之一,是世界上水资源贫乏的国家之一。水资源短缺已成为我国
经济发展的最大瓶颈之一。①我国又是仅次于俄罗斯和阿根廷的世界上国际河流最多的国家之一,境内
共有国际河流112条。②国际河流的开发将有助于缓解水资源供需矛盾。但开发主要分布于欠发达地
区的国际河流,不仅涉及到边疆的发展和环境保护问题,更是地缘政治经济和国际关系问题。面对国外
媒体热炒“中国水威胁”论,如何从中国水资源整体开发和安全战略考虑,加强国际水法研究,以保证我
国国际河流利用权益、区域合作以及中国和平崛起的需要,是我们迫切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
本文以国际河流冲突为切入点,从国际法的视角,梳理现有国际河流的国际法规则,分析国际河流
开发过程中的各种利益冲突,为解决国际河流冲突提出一个新的国际法框架———建立在多边协定根本
原则基础上的区域合作机制。
一、国际河流冲突的缘由和实质

(一)国际河流概念的厘定
国际河流是一个从概念和范围就充满争议的问题。《不列颠百科全书》中对于河流的定义是:自然

[作者简介]贾琳(1973年—),女,上海政法学院国际法商系副教授,法学博士。
3本文为2008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国际河流争端解决机制研究”成果之一。
①崔伟:《关于我国经济发展中面临主要资源问题的思考》,载《国际技术经济研究》2005年第1期。
②参见《中国国际河流基础信息研究》,载中国水势网:http://www.waterinfo.com.cn/syjj-1/chengguojingyao/cg_gjhl/200409300001.
htm,访问时间:2008年7月18日。
2008年第5期国际河流开发的区域合作法律机制·105·

形成的流淌于渠道里有明确堤岸的水流。河流是自然形成的,指的是地表水(如冰川等)在重力的作用
下,沿着陆地表面上的线形凹地流动,并汇集于各级河槽上的这一过程,它是自然界水循环及地表过程
变化综合作用的结果,它与海洋的重大区别之一是其是否含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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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人类出现城邦和政治国家以后,河流就被区分为国内河流、跨国河流和界河。随着人类对水文
科学认识的不断变化,国际河流的概念也经历了从最初的国际河流发展为国际流域又回归到国际水道
的演变过程。
1815年维也纳会议制定的《河流自由航行规则》规定了一切国家(不论是沿岸国或非沿岸国)在某
些欧洲河流上自由航行的原则,其中“国际河流是指分隔或经过几个国家的可通航的河流”。这一强调
④
了“可通航性”的国际河流概念在此后的150多年时间里基本没有改变。1934年《国际河流航行规则》
对其作了重要的概念拓展,将支流包括在国际河流之内,规定“国际河流是指河流的天然可航部分流经
或分隔两个或两个以上国家,以及具有同样性质的支流”。由于支流,尤其是界河的支流往往完全在一
个国家境内,将支流包括在国际河流的范围内,实质上将条约适用范围扩大到一国的内河,同国际河流
一样实行自由航行。1966年《国际河流利用规则》(赫尔辛基规则)扩大了国际河流的范围,并表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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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流域”,此后,1986年《汉城规则》的表述与其雷同,并拓展到封闭地下水。国际流域的概念突破
了沿袭百年的国际河流的可航性要求,为国际河流的全面开发和综合利用以及生态环境保护创造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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础和条件。然而由于国际流域概念暗含的“主权意味”不能为大多数国家所接受,1997年世界上第一
个专门就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