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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辽代的法律思想

【古史新论】

论辽代的法律思想

张志勇
(辽宁工程技术大学政法系,辽宁阜新123000)

〔关键词〕辽朝;法律思想;因俗而治
〔摘要〕辽朝统治者在吸收中原封建正统法律思想的同时,又保留了本民族固有的传统
的习惯法,并加以改造,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法律思想。辽代前期的统治者形成了较为深刻的法
律观念:庶事草创,量轻重决之;权宜立法,归于重法;休战息民,详决滞狱;因俗而治,南北二
元。辽朝中期,随着辽代社会由奴隶制进入封建制,辽代统治者提出了更为系统的法律规则:
锐意于治,更定法令;贵贱平等,准法同科;宽平法律,用刑详慎;明礼义,正法度,德刑并用;赏
必信,罚必当。辽朝后期的统治者对法律的作用有较充分的认识,注重发挥法律的“赏功罚过”
的功能,维护法律的权威:一方面,主张法律要简明易知,轻重得宜;另一方面,又执行轻罪重
刑,赏罚无章,反映出契丹统治者执政的暴虐与法律的严酷。
〔中图分类号〕K246.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6198(2002)04-0107-05

来处理,也就是根据习惯法审理案件。太祖
一
神册初年,辽政权刚刚建立,各项制度处于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建立辽朝后,“兵势草创之中。因此,对犯罪的处理只能沿用氏
方张”,修订法律的事未能提到议事日程上族部落时期的习惯和传统。按《辽史》记载:
来。随着统治区域的扩大,为了巩固取得的“辽之初兴,与奚、室韦密迩,土俗言语大概
胜利成果,才开始重视法制建设。近俚。至太祖、太宗,奄有朔方,其治虽参用
庶事草创,量轻重决之。契丹族早在遥汉法,而先世奇首、遥辇之制尚多存者。子
辇氏部落联盟时代就有了“决狱官”。太祖孙相继,亦遵守不易。”〔2〕这种记载和评论
淳钦皇后的“五世祖曰胡母里,尝使唐,留是比较符合实际的。
之幽州。一夕,折关遁归国,由是世为决狱权宜立法,归于重法。辽朝建立以后的
官”〔1〕。当时的刑狱裁断,无制定的科条可一段时间内,还没有成文法律。契丹统治者
供依据,只能依据氏族部落的俗例和违禁只能根据本阶级的利益和习惯,参照契丹

〔收稿日期〕2001-10-09
〔作者简介〕张志勇(1960-),男,辽宁阜新人,副教授,主要从事北方民族史、辽金法律制度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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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科学辑刊2002年第4期(总第141期)

阶级分化以来惩处奴隶的一些做法以及人本国策。反映在法律上,即因时制宜制颁法
们的经验“权宜立法”。《辽史·刑法志》记律,以巩固统治。神册六年(921),辽太祖对
载:“其后诸弟逆党,权宜立法。亲王从逆,侍臣说:“凡国家庶务,钜细各殊,若宪度不
不罄诸甸人,或投高崖杀之;淫乱不轨者,明,则何以为治,群下亦何由知禁。”便诏令
五车杀之;逆父母者视死;讪詈犯上者,大臣“定治契丹及诸夷之法,汉人则断以律
以熟锥其口杀之。从坐者,量罪轻重决令,仍置钟院以达民冤”〔10〕。这就决定了
杖。杖有二:大者重钱五百,小者三百。又辽代法律的二元特色。汉律(唐律)施于汉
为枭磔、生瘗、射鬼箭、炮制、支解之刑。归人,番律施之于契丹及其他民族。渤海人初

于重法,闲民使不为变耳。”〔3〕“诸弟之依番律,后改依汉律,“治渤海人,依汉法,
乱”,是辽朝刚建立之后契丹贵族内部的一余无改焉”〔11〕。南唐派往契丹的使者所说
次激烈的斗争。对叛乱的平定是在辽太祖的“番不治汉,汉不治番,番汉不同治”〔12〕,
“权宜立法”的思想指导下进行的。但是,这即指此而言。
时依据的还是习惯法,属于不成文法。所以二
对叛乱者也是一种临时性的处罚。辽朝发展到中期,已经从奴隶制社会
休战息民,详决滞狱。辽太祖神册初进入到封建社会。辽景宗和圣宗顺应历史
年,由于连年征战,造成四方狱讼积滞过发展的趋势,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政治清
多,直接影响到社会秩序的稳定和统治地明,经济中兴,社会稳定,出现了“景圣之
位的巩固。“朕自北征以来,四方狱讼积滞治”。《辽史》载:“太祖、太宗经理疆土,擐甲
颇多。今休战息民,群臣其副朕意,详决之,之士岁无宁居,威克厥受,理势使然也。子
无或冤枉。”〔4〕由此而产生了他休战息民、孙相继,其法互有轻重,中间能审权宜,终
详决滞狱的法律思想。史载,太祖即位后之以礼者,以景圣二宗为优耳。”〔13〕这段评
“务广施恩”;〔5〕“平诸弟之乱,弭兵轻赋,论是说辽朝前段是用武力开拓疆土时期,
专意于农。”〔6〕命令北府宰相萧敌鲁分道严刑峻法是必然的。此后,则有宽有严,尤
疏决滞狱。太祖率军攻下渤海后,临离开渤其是到景宗和圣宗时期,宽严得宜。法律作
海前嘱咐耶律倍说:“此地频海,非可久居,为一种社会现象,是经济关系的反映,是政
留汝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