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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接CPTPP完善中国竞争规则基础制度的
建议

作者：刘向东
来源：《全球化》2022年第04期

摘要：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的竞争政策、国有企业和指定垄断条
款突出强调“非歧视待遇”理念和“竞争中立”原则，旨在营造更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从实践
看，中国现有政策与CPTPP竞争政策和国有企业规则要求尚有差距，表现在《反垄断法》等
竞争法体系有待完善，竞争执法中尚未做到完全落实非歧视待遇和公平竞争审查，国有企业改
革方向与“竞争中立”原则要求仍有一定差距，履行透明度或国有企业信息披露承诺义务难度较
大。中国已提出申请加入CPTPP，加快构建更高水平的公平竞争制度，各项政策制定和实施
中更加强化竞争政策基础地位。应进一步完善《反垄断法》等竞争政策体系，严格落实公平竞
争审查制度;深化国有企业分类治理改革，进一步鼓励扩大市场竞争;强化竞争执法透明度义
务，保障申诉人合法权益;积极开展竞争政策国际协调，争取具体规则议定主动权。

关键词：CPTPP竞争政策国有企业公平竞争透明度

作者简介：刘向东，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副部长、研究员。

竞争政策现已成为国际通行规则，市场经济依赖的基础性、根本性的制度。世界贸易组织
（WTO）中许多规则都涉及竞争政策，很多贸易协定已把竞争政策列入协定内容并制定相应
通用标准，体现了竞争政策已突破国境限制而适应经济全球化发展的需要。已有研究分析了贸
易协定中竞争政策议题（OECD，2006;Francois-CharlesLaprévote，SvenFrisch，andBurcu
Can，2015;钟立国，2017），提出竞争政策已成为自贸协定规则体系的重要组成。其中，跨太
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中把竞争政策议题摆在更突出位置，设置了较高标准的规则及成员
义务。国内外对TPP竞争政策的文本条款分析并不算少，而且TPP还设置了国有企业和指定
垄断条款，其强调的“竞争中立”宗旨也是竞争政策不能回避的核心议题之一。国内已有不少研
究重点介绍了对TPP及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竞争政策相关条款、核心
问题、潜在影响及其局限性（王先林，2015;葛顺奇、刘晨，2015;王晨竹，2016;李玫，2018;蒋
奋、周威，2021），而且TPP的国企条款对中国经济及国企改革影响也得到关注（顾敏康、
孟琪，2014;沈铭辉，2015;韩立余，2016;熊月圆，2016;邓亚辉，2016;蒋奋、周威，2021;秦佳
萌、李红，2021）。从已有研究成果看，作为一项国内基础性经济制度，关于竞争政策的研究
成果相当多，但对TPP/CPTPP竞争政策国际规制方面的研究并不多，相关研究大都停留在规
则文本探析上，结合中国市场化改革和国企改革进展的研究分析还不够充分，有待进一步分析
中国与CPTPP竞争相关规则的现实差距。从目前看，中国已提出申请加入CPTPP，并强调要
强化竞争政策基础性地位，迫切需要深入研究CPTPP的竞争政策相关条款，为中国全面深化
市场化改革提供借鉴启示。本文研究重点从这一角度出发，详细分析CPTPP竞争政策和国有
企业指定垄断条款，以便找准中国营造公平竞争市场中的差距，提出今后通过深化改革接轨高
标准竞争规则的具体举措。

一、CPTPP竞争政策规则核心内容及主要特点

CPTPP协定脱胎于TPP并继承了其竞争政策规则，保留的30个章节中有第16章竞争政
策、第17章国有企业和指定垄断

在国有企业和指定垄断章节，对国有企业和指定垄断的概念范围做了全面的规定，认为政
府对国有企业的支持和补贴是重点规制对象。特别是在对国有企业和指定垄断的定义上，也比
WTO更加具体化。将“指定垄断”分为“私有指定垄断”和“政府指定垄断”。国有企业的定义是
从事商业行为的成员方拥有50%以上的股份资本或50%以上投票权或拥有任命大多数董事会
或其他同等管理机构成员的权利的企业，即扩大了“国有企业”的定义，使之涵盖股权、投票
权、任命权。的完整条款内容。前者从竞争立法和设置主管机构、确保竞争执法中的程序公
正、私人诉权、国际协调与技术合作、消费者保护政策和执法、透明度等方面做出约束规定。
后者则从国有企业及商业考虑等的定义、非歧视待遇与商业考虑、民事诉讼管辖权、非商业援
助及其不利影响和产业损害、透明度、技术合作、国有企业和指定垄断委员会及例外条款做出
明确约定。

CPTPP竞争规则的核心是强调确保所有市场主体商业行为的公平竞争，既要求所有缔约
方都要围绕公平竞争议题进行国内立法，并确保竞争执法的程序公正，特别要求保证国有企业
遵循“竞争中立”原则，

按照经合组织（OECD）定义，竞争中立是指市场上所有商业经营者公平竞争，竞争中立
原则就是公平竞争原则，即